玉米粥

一直爱喝玉米粥，小时候落下的根。小时候喝粥喝多了，长大了就仍爱喝粥。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理儿。

附近一条街的尽头上，有一家不大的餐厅，中午卖学生食堂里那样的快餐。有段时间我常去，就因为觊觎它提供免费的玉米粥。玉米粥装在一个不锈钢桶里，你尽管用勺子去盛。饭菜吃上几次就腻了，但玉米粥你喝不烦，吃不够。店里有个盛碗的柜子，里面放了许多小瓷碗，那样的小瓷碗，我需要喝两碗。有时候我拿大瓷碗，盛上大大的一碗，让自己喝个痛快。后来担心店家说我贪婪，怕遭人笑话，就收敛了一些，因而不那么尽兴了。

在我的家乡，每年种两次粮食。夏天收麦子，秋天收玉米。玉米磨成面粉，就成了玉米面。玉米面就能用来做粥。我家有六口人，我现在还记得，做粥时，往大铁锅里倒三勺水，往锅里放个树杈做成的锅叉，再把高粱杆做成的篦子放上去，篦子上蒸几个馒头。盖上锅盖，往灶膛里添柴禾，锅里的水响边儿了，即将沸腾了，往水里搅放玉米面。这是个技术活，需要一手端着半升玉米面，一手拿着饭勺在水里搅腾。

从田地里挖了红薯，就可以做红薯粥了。实际上，从地里挖出的，有白薯和红薯两种。我们都更爱吃红薯，因为红薯更甜，而白薯更干面，好像含淀粉更多。说到红薯，前段时间炖排骨，买了一个红薯，打算放进去一起炖。在砧板上切那红薯时，如同在切一块木头，很担心刀刃崩坏。看得出来，那红薯中含水分太少，都已经木质化，不知放了多久，早已不新鲜了。红薯一旦到了城市里，变得如此可怜兮兮。

城市里有许多粥店，有一些还是连锁的，店里卖的粥花样极多，有的放了水果，有的放了蔬菜和肉。我也吃过一些。但整体来说，没有哪种时尚的粥，能比得上那种原始的。尤其是一碗热热的玉米粥，配上萝卜丝咸菜，吃口咸菜喝口粥，又暖又咸又香。农村人大概都好这口。即使他是到了城市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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